您的位置:966中文网 > 其他小说 > 蜀歌章节目录 > 蜀歌第14部分阅读

蜀歌第14部分阅读

蜀歌作者:作者不祥 2019-08-02 12:23
    …”

    微言壮壮,韩骁回想当日想相遇情景,只恨此时无酒,当可豪饮一杯。

    “高某会铭记韩兄的这般情义的……”高玧轻咳了几声,将肺腑中的寒意更加深藏了些许,“高某也不是恋栈朝堂之人,若是来日高某寿长,这付病躯能撑到那时,定与你壮饮一盅!”

    高玧话中之意,韩骁岂会不明白,从‘韩公子’到转口‘韩兄’,中间态度转变,友谊之诚足显。只是听着高玧的这一番话,不自觉的紧拧眉心。如今朝堂局势未明。此番高玧进宫又是长公主的才还找,来日局势如何,现在又怎能以此番交情定论呢?

    不禁回首,韩骁默然问:“既不恋栈朝堂,何必卷进呢?”

    高玧闻言,蓦然一笑,“何必担忧呢?即便有日你我朝堂对峙,也不辜负今日坦诚一见了。”

    言至此,君子坦诚足见,韩骁也只是会心一笑,不予辩驳,当是默认。

    “我走后,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踏足韩府了,沐儿那边,你帮我好好照看吧,……”高玧停顿了一下,才将下面的话接下,“再过不久,恐怕她也要离开韩府……”望着身旁景致,不知不觉间,高玧竟然也多了些许感慨。

    “毕竟寄人篱下,她一个姑娘家,久留也是不便!”

    一句寄人篱下,生将两人刚才好不容易拾回的当日情义一扫而光。韩骁拧了拧眉,深沉且阴郁着看着眼前依旧是为挚友的人,忽然一笑,将眉间的阴郁一扫而光,“希望你我真的不会是敌人吧!”

    阴绵绵的晨雾,似乎略胜一筹,昨夜骤寒,天气依旧冰冷,将适才的一缕晨曦罩得无了踪影,一如两人此刻的阴霾之色,久雾不晴。

    “我爹还有一事交代,……”韩骁显得迟疑,眉目间带着疑惑,正视着高玧,依旧略不开心底那层疑惑,凝重的道了句,“是关梁霁之事!”

    “哦!”高玧的神色,没有诧异,也没有惊喜,倒是略过淡淡的一丝愁,点了点头,道:“如此,我便真的放心了!”极目而望,那远在天边的浓雾,黑压压的一片,更加的积压在心口处,令人喘息不得。

    剑柄上的红色吊穗,随着沐儿的前行,规律的晃动在浅色罗裙前,与裙前流苏相映成辉。晶莹的双眼之中,却不时的闪现出蒙蒙淡雾,“今日,他就要走了……”举止之间,高玧的谈笑风生,高玧的从容淡定,皆在脑中呈现无虞。

    “我的父亲是个很有才气的人,文韬武略!无奈命运多骞,终身不得志,只得郁郁而终。”

    “好多年前,我娘亲因为嫌弃我的存在,有辱她的高贵,便将我抛在了河中!……”

    “百丈深河,岂止透寒三尺?那种刺骨的冷,造就了我今日的病!……”

    抬眼间,雾边长亭远,将原本咫尺间的距离踞远如天涯。苏沐欲以启齿唤去,却听得长亭上那一身官威便服之人,问则那白衣寒士,“深宫大院,梁霁这个名字,何不就随往事而了,偏要再生事端?”

    隔雾端,苏沐隐约的一句事关梁霁,不禁周身一肃,忍声不住,却生将那欲呼一出的喊叫声呑忍回去,静待他两人往下诉。

    “该是宿命的安排,哪怕是死,九泉之下,也会不得安宁!”高玧一扫之前的从容,将这一番话,说得极其郑重,回首望韩骁,问:“梁霁,如何能隐匿许久呢,他才是这一场好戏的开端者,如何能少得了呢?”

    一场好戏!

    韩骁却因高玧的这一句话而震惊,如此朝堂,如此人心,他一个白衣寒士,江湖草芥,竟然看将成好戏一场。

    而这一场好戏,却又该如何话之?

    这个寒士,在韩骁的眼中,原本以为该会是豪情壮壮的江湖人士,不料却是这样一般用心,只是如此,又何尝不令韩骁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。

    休与纠缠,韩骁却是无奈道:“只是,梁霁如今已是荒冢白骨多年,如何能跻身这一场好戏之中,高兄言之凿凿,韩骁确是不懂!”

    “梁霁死了又怎么样?”高玧抬首,不与韩骁望见自己的模样,将下颚向天,以着最大的弧度抬高着,似欲将天看穿。“死了,照样能看到这出好戏!”

    “锵!”

    清脆的寒响,是寒铁掉落滴上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柄高玧曾以为傲的宝剑,此刻却是落于罗裙边。素颜带雨,穿过层层晨雾,将那对话的两人生生打住,皆都带着错愕,看着定在当处的苏沐。

    “沐儿!”高玧呢哝着,眉间不禁紧蹙,欲以伸手朝前,却不知是清晨雾寒所致,还是心中那僵硬,竟然片刻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骗人的对不?”苏沐带着泪,却勉强扯出一抹笑,将原本的泪颜,衬得更是伤怀,止不住的啜泣,从唇齿间间歇不断的迸出,最终将手捂住朱唇,不让哭声外泄。“梁哥哥怎么会死呢?他,他说过还要和我见面的呀!”

    苏沐的出现,全然不在韩骁与高玧的预料范围之内,高玧正待举步朝前,苏沐却似受惊了一般,带着几许决绝,转身朝着韩府之外奔离而去。

    “高兄!”韩骁想说什么,却被高玧止住。

    但见高玧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,只是阴沉着,却弯身下去,拾起刚才掉落在地的青锋。神色之肃穆,竟然叫韩骁下话不知如何开启。

    沉重的剑,依稀透着适才苏沐所执之处的余温,在心底隐隐的不忍,高玧道了一句,如何也不让人听见的话,“沐儿,对不起了!”

    迷离之间,高玧将所有神色敛去,回复一贯的从容之色,“想必,韩小姐的人应该到了吧!”淡然的一句话,韩骁尚犹自错愕,却有见再云身形闪烁,不知道什么时候,竟然闪现在高玧的眼前,“公子,人到了!”

    高玧点了点头,表示应允。转身回眸,却件晨雾之中,韩妤的身影淼淼,穿炽而至。“别来无恙啊,高先生!”

    高玧不答,却见韩妤高傲的步伐一步步履进身前,“高先生果然好生手段,不下半月,竟得公主青睐,不愧才华满腹!”瞥了高玧一眼,韩妤又斜觑了一下身旁的韩骁,似乎有意将这一句话说出,“看来我爹爹这般人物想将你收至麾下,终究也难为你一掌翻覆,跻身于宫廷之中,侍奉公主!”

    好毒的女人,如此在兄弟面前挑拨,韩骁不知是何感想,当真如韩妤所说的一般,自己愚弄了父亲一把,只为自己求进宫廷的踏脚石?

    “韩小姐何必呢,高某身荣身衰,不过一人之事,侯爷抬爱,公主怜才,高某自然不胜荣幸!”他顿了一顿,软语回道,“至于侯爷到底是否能任高某翻动,这个恐怕知父莫若女了,高某也不一一言明。”

    韩妤微微蹙眉,高玧不动如山,任她通天有术,自然也无计可施。转向韩骁,“父亲如何,今日我是奉命前来,自然不便久留。弟弟就代为姐的向父亲问安。”

    韩骁默然,看着眼前这个女子,不似前时那般娇弱。此时的她,一身宫装满目琳琅,将薄弱的身姿衬托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出来。眉目间常年宫廷斡旋肃练出来的沉穆,又将那种气势沉沉的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饶是如此,韩骁越觉得眼前这个姐姐生分,只是讪讪几句言语,便将两人隔开。韩妤也非拖拉之人,既已进得韩府,有命在身,即便亲生父亲远在同一个屋檐下,却也绝偶不提探望一声。不禁让人遐想这个女子除了冠上的这个‘韩’姓之外,还有哪一点是属于这个高墙之内的。

    毫无留恋,韩妤将高玧领至门外,韩骁多陪而至。

    出了后门,但只见两顶华盖高轿并立,一青一红的轿帘遮下,端庄且沉寂在晨雾中。

    韩妤瞥了一眼高玧至始至终都拿在手上的那柄剑,缓言道:“先生既然入宫,必然有我宫中规矩,一切利器皆不可随身携带。”

    高玧睨了一眼手中那沉重,笑了一笑,反手将剑朝后一扔,再云身影又不知何时跌至,利落一个凌空旋转,漂亮的接住了那柄长剑,“再云,你就且收好它,继续让他挂在北苑的房内,不久我们再来取回。”

    “嗯!”再云应声,却未及一个错愕,再云的身影再度消失在众人的眼前。“韩兄,不必相送了,高某这一趟而去,不在预料之中,必然不会久远,你就煨好暖酒,你我再对饮一杯。”

    韩骁闻言,难得的露齿一笑,拱手豪言,“当然!”

    看着高玧返身入轿,韩骁终究还是感慨,“看来,这个朋友倒还是没有交错!”

    此时,同样感慨的,是身在轿子当中的高玧,心情却因为刚才那起落之间反复不已。只是,最让人挂怀的还是,“那把剑,高玧又怎么会带进宫中给那人见到呢,……”他一笑,闭眼唤道:

    “爹爹!”

    第二十八章 绝以良人

    远离了繁华京都,城郊外一处平行陌上,上遐霭霭苍暮,下接茫茫官道,一幡简练‘酒’字的大旗,在阴郁的风声中播送酒香。苍苍古道,但闻阴风猎猎,招打旗帜,又将桅杆摇晃得个不停,只将人心晃荡,惶惶不已。

    卖酒的,是一个妙龄的少女;买酒的,一般都是远足的商客,斗酒的豪杰。

    一日的忙碌,生意似是不错,酒瓮经已见空。少女擦拭着额边微渗的汗水,会心的一笑,见此时苍暮甚远,前无来客,后无商贾,便回身返坐在酒蓬内,掏出腰间的银两,细数今日的收成。偶有眉间浅笑,煞是开怀。

    远处,骏马疾嘶的声音,不知来者是赶路匆忙,还是因为这古道凄凉所致,足下仓皇。却只见骏马疾驰了一段路程,马背上淡绿身影,来者却是一红妆。驾策之姿,英风远胜男子,看得那卖酒的女子好不羡妒。

    只是,马下一个失蹄,马背上女子似乎晃散,蓦从马上撞跌而下,朝黄土地上翻了几翻。

    “姑娘……”卖酒的女子失惊,忙朝摔滚落地的女子扶去,“姑娘,你没受伤吧!”

    一阵浑噩,苏沐从地上吃力爬起,仰头看着身旁高头骏马,心头一阵愤岔。自己一怒之下,从韩府的马厩中夺马而出,不想一路越骑心中越是悲怆不胜,竟然除了城门许久。

    怒睁的双眼中,盈盈泪水强忍着,却是咬唇不语。“梁哥哥真的死了吗?”她不断的反问着自己,心中的停留,依旧在当年蜀中一瞥而停留,却又在今日被狠狠的坠落万丈深渊。

    “姑娘!”卖酒的女子怔忡的看着苏沐的举动,悲怆之色,在强忍着泪水的一刻,却是我见犹怜。一反适才远目一瞥的飒爽模样,此刻更像是缱绻着的小鹿,受惊不已。

    “还是起来休息一下吧,……”卖酒女扶着苏沐坐在自己的酒蓬内,揣测着问,“姑娘是不是,发生了什么事?须不须要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需要!”苏沐将哽咽理顺,一时抬首望着身旁的卖酒女,又见官道苍茫,才知自己早已离开韩府已是有一段路程了。“这里是什么地方,?”

    卖酒的女子顿了一顿,看着苏沐的模样,怕是哪家千金在家中受了什么委屈而出走的吧,叹了一气,道:“此处是汴梁官道,出了前面松子林,便出汴梁!”

    “出汴梁!”苏沐怔忡,呢哝着这三个字,“不是约好了在帝都相见的么,现在就要出汴梁了?”她沉吟着。

    自己一路从蜀中跋涉至此,只为了圆这多年的一个念想,如今念想未证却已先绝,一时之间,教她应当如何适从。此刻,自己已近汴梁官道,朝前一步,便是要远离这片与梁霁相约的繁华京都,却教她迟疑了起来。

    京都之中,那缕白衣胜雪,那斯寒士无双,却始终萦绕不去。

    “他们早就知道梁哥哥已死,却一直欺瞒着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姑娘!”卖酒女看着苏沐一直自言自语,不禁心中略惊,恐刚才从马上一摔,怕是摔出了什么事,一时恐惊。“姑娘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苏沐回过神来,看着眼前的荆钗布裙的女子,眼中澄明的专注,倒教苏沐翻腾的心思平复了许多,“我没什么事!”哽咽着,只能说出这么一句,她望见卖酒女的身后翁缸,干涩抬首指了指,并无多言。

    卖酒女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“你要?”苏沐无所衷,卖酒女无奈,也只得照苏沐所指而做。

    盛来醇酿,扑鼻香来。

    不知苏沐是想一浇千愁,还是有心一酗,仰头一口猛饮,教那卖酒之女吓了一跳,如何有人这般饮酒。“姑娘,慢些……”

    烈酒入肺,又饮得生猛,火辣才流入喉咙管道,却又猛烈呛出,吐了一地。

    “好烈……”苏沐挥着手,在朱唇前来回,欲将那灼口的感觉挥去。瞥眼一见,却见远处烟尘大起,一道熟悉身影豁然入眼,却不知什么时候,韩骁的身影身后几骑随从,张皇四顾,随着苏沐的身后而来的。

    苏沐四顾了一下,见卖酒女的身后有一个空置的酒瓮,起身将身藏在酒瓮之中。卖酒之女一愣,正想问端,却闻苏沐将身藏好,探出一头,朝那卖酒的女子道:“不要让人找到我,拜托了。”

    卖酒女正当踌躇,苏沐已将酒翁盖好,滴水不渗。韩骁的烟尘及近,却不下马,只是停留在酒蓬前面。韩骁凝眉,朝着身前苍茫古道深沉凝望,无限担忧。转头看着那卖酒的女子。“姑娘,可有见过一个绿衣女子,孤身至此而过?”

    卖酒的女子怔住,瞥了一眼身旁酒瓮,略去脸上的不自然神色,答道:“并无!”

    韩骁闻言一叹,“在汴京找不到人,又未见出城,苏姑娘,你可知高兄临行嘱咐,要我好好照顾你呀!”遂翻身下马,渐步朝那酒蓬走去,挥一挥袖,身后随从一并落马,也在那酒蓬中坐落。

    饮马黄昏,浇酒江湖!如此苍茫意境,韩骁买酒一饮,却也是薄薄光顾了卖酒女子的生意一次。临行吩咐了随从一句,“你们就此守候几日,如有见苏姑娘路过,无论如何,也要栏下她,她若不肯的话,绑也要绑回去。”说罢,韩骁将碗重重一放。

    将旁边卖酒的女子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韩骁回过头,望了那女子一眼。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放下了一锭银,返身上马。卖酒女子有点浑噩,却见韩骁朝她言道:“姑娘,麻烦你多加留意,如果有一个单身女子路过,麻烦第一时间到汴梁韩侯府通告一声,在下必定重谢。”

    卖酒的女子木讷的点着头,远送韩骁一行人走远。只是韩骁留下的两名盯梢,却叫卖酒的女子好不防范。只得早早收了摊,将酒瓮连同推车,一同推回了自己的家中。

    偏远的小庄,卖酒女子到家的时候,天已黄昏。卸下了推车的绳索,忙忙朝那酒瓮而去。“这里安全了,姑娘,可以出来了。”卖酒女将酒盖掀起,扶出苏沐,“姑娘,离他们已经很远了,可以出来了!”苏沐在酒瓮中熏得几欲窒息,踉跄着起身。

    苏沐在酒瓮中出来,艰难的看着周围的景致,一改先前的官道苍茫之致,如今却是黄昏近晚,寒风冷落。随着那个卖酒的女子牵引,苏沐将一身满是酒气的衣物换下,荆衣布裙一出,卖酒女也是嫣然一笑,“姑娘真好看!”

    沉吟了一瞬,卖酒女才问:“姑娘,你怎么惹上了京城中侯府的人,看他们的样子,是不打算放过你。”

    苏沐一愣,摇了摇头,“都过去了,爹爹和娘亲说得对,京城中的确没有一个是好人!”说罢,苏沐方才歇下的怒怨之意,又化作雾水迷离在眼光之中。

    卖酒女一见苏沐如此模样,顿时将打探的语气稍减了下去,只是问了一句,“姑娘在酒瓮中藏了那么久,一定很累了吧,……”将苏沐引进自己的家中,点燃油灯,摇曳着光影。

    “我去打点水给你吧!”卖酒女转身出去,只留苏沐一个人在房中。

    简陋的房子,就是那个好心女子的家么?

    如此简单的生活,一如当年与自己的家人在蜀中的一般,简单而温馨。

    “姑娘,水来了!”

    “我叫苏沐,姐姐叫我沐儿就行了,……”苏沐接过那女子手中的铜盆,银晃晃的水,将苏沐的倦容照得清晰且自然。

    “我叫黎云!”卖酒的女子款款而言。

    “黎云姐姐……”苏沐环顾了四下,沉吟了一下之后,才道:“今日你也见到了,恐怕近日内,我是无法出汴梁的了,姐姐是个好人,既然将我救回了

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